曲汐花钱雇了个人,把照片寄给曲纵。
本来她想亲自拿给曲纵的,但一想到曲纵不喜欢她,别到时候他气到情绪失控,迁怒她,那就得不偿失了
找别人寄,同样可以达到目的,还能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干净。
装满照片的包裹在第二天送到曲纵的手上。
曲汐既紧张又兴奋地等着曲纵回家跟明纾大吵。
她等了足足一天,也不见曲纵有异动。
收了她一千块钱的寄件人很肯定包裹已经送到。
曲汐心想,难道曲纵还没有拆包裹?
就在她琢磨要怎么试探曲纵的时候,曲纵突然在第二天中午回到家,身后还跟着曲相庭和曲相逐。
年末了,曲相庭和曲相逐都忙。
一个公司里一堆账目和报表要看,一个忙着春节晚会的彩排。
曲汐注意到曲纵面无表情,不禁暗暗窃喜。
搞这么大阵仗,将曲相庭和曲相逐都叫回家,恐怕是要宣布和明纾离婚。
曲汐把眼底的幸灾乐祸藏好,装作惊讶的样子,“哥哥,你们怎么回来了?”
曲相庭表情严肃,没有理会她。
曲相逐则有些犹豫地望着她,嘴巴张了又张,该是想和她打招呼的,最终却选择了沉默。
他俩的反应让曲汐感到有些奇怪。
但她整个人陷在计谋要得逞的喜悦里,没有细究。
曲纵叫来佣人问明纾和曲明音在哪,佣人说,“太太和小姐早饭后就去了花房。”
“就说我回来了,让她们到客厅来,我有事情要宣布。”
该是气成什么样,居然都不避讳佣人,打算敞开门说事吗?
曲汐几乎可以预料到,不出半天,明纾出轨的事情就能传遍整个上流圈。
明纾的名声一旦臭了,曲明音势必也会受到影响。
都出轨了,谁知道曲明音是不是曲纵的种。
到时候曲汐尽可以推波助澜一把,把曲明音也一同赶出曲家。
曲汐这边无可自拔地想象着全面胜利,明纾和曲明音从外面进来。
在花房里待了一个上午,给花朵施肥,浇水,修剪枝叶,曲明音的脸被透过玻璃窗的阳光晒得红扑扑的。
“爸爸,你有什么事要跟我和妈妈说?”曲明音抬手擦了擦头上的细汗,她想回房间冲个澡。
曲纵从她们进来的时候,脸部表情就开始缓和,等到曲明音开口,已是满眼宠爱,“东万商场在世纪路的首店开业,邀请我过去剪彩,我临时有事,走不开,你跟妈妈代表爸爸过去,剪彩结束,顺便逛一逛,晚上我们去吃粤菜。”
曲明音没有多想,点点头,“那我先上楼洗澡,换身衣服。”
明纾却是看出了端倪,她走到曲纵身侧,跟曲纵交换眼神,“把相逐和相庭叫回来干什么,口头说两句就行了,别弄得太过火。”
“原来你知道她干了什么。”曲纵简直拿明纾不挑对象的宽容没办法。
明纾劝他,“她还是小孩子,你引导她这样做是不对的,让她认识到错误就好了,没必要大动干戈,横竖也没有对我造成影响。”
曲纵阴测测的,“得亏是没影响到你,否则我扒了她的皮!”
明纾欲言又止,曲纵心意已决,不想再听她为曲汐求情,“跟音音玩得开心点,晚上我们一起吃饭。”
他已经决定好的事,如果明纾再劝,恐怕他会更生气。
曲汐从曲纵跟明纾轻声好语的谈话态度里嗅到了不对劲的味道,加上曲相庭和曲相逐的态度也怪怪的,她隐隐有些不安。
这份不安在曲纵把她,曲相庭,曲相逐,一起叫到书房,并且让曲相庭把门关上时,到达了顶峰。
“你有没有话想跟我说?”曲纵坐在书桌前的宽大皮椅里,审视地望着曲汐。
他的眼睛似鹰,犀利,冰冷,能洞穿一切。
曲汐紧张地心脏直跳,她觉得曲纵多半已经知道她就是拍照片的人。
装傻肯定是行不通的,但是装天真,估摸着能蒙混过关。
曲汐倔强地回视曲纵,义正言辞,“我真是不明白爸爸,那些照片难道不足以证明,明姨和钟校长关系暧昧吗?你不去盘问明姨,反而怪罪好心收集证据的我?”
倒是小瞧她了,反应挺快,瞬息间就已经知道该怎么狡辩。
可曲纵不是傻子,不可能被她三言两语就糊弄过去。
“你好心?你要真那么好心,为什么找别人帮你寄信,正大光明拿给我,不是更能显示你为我抱不平?”
曲汐眼中酝酿泪水,声音也跟着哽咽,“如果我亲自拿给爸爸,您肯定会大发雷霆的吧,毕竟在这个家里,您从来没正眼看过我,肯定会第一时间怀疑我别有用心,把我臭骂一顿。”
很好,胡说八道的同时,还不忘记卖惨。
曲纵几乎被曲汐气笑了,“所以你希望我怎么看待这些照片?”
按曲汐的期望,自然是想事情闹得越大越好。
但看曲纵刚才对明纾的反应,他压根一点儿都不在乎明纾跟别的男人举止亲密。
曲汐心里有个可怕的猜想。
该不会曲纵和明纾是形婚,两人之间并没有感情,私下并不过问双方的私生活。
回忆到曲家的这段时间,曲汐心惊地发现,她好像从没见过曲纵和明纾有任何亲密行为,哪怕是夫妻间最正常的揽肩,拉手,搂腰……
曲汐有点懊悔。
她太鲁莽了,都怪明纾在她回校这件事上横插一脚,否则她不会这么着急把明纾从曲家赶出去。
这下好了,办了件蠢事,导致本来就对她不喜的曲纵,这下恐怕更讨厌她。
曲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她顶着曲纵冷沉沉的眼神,努力装镇定,“怎么处理是爸爸的事,我只是把我亲眼看到的东西摆在爸爸面前。”
她倒是会说话,让曲纵都找不到错处骂她。
曲纵的目光越过曲汐,看向她身后的曲相庭和曲相逐,“你们俩来说,这事我该怎么处理?”
曲相逐觉得曲纵小题大做,“这事明摆着是误会,我反正不相信明姨会跟别人不三不四,小汐刚回来没多久,她对明姨的了解没有我们深,属于好心办了坏事,幸好没把事情捅到明姨面前,我跟相庭等会好好说说她。”
好好说说,呵,怕是他心里根本没觉得曲汐做了错事。
曲纵冷冷地盯着曲相逐看了一会,脸色阴沉地望曲相庭,“你来说,该怎么处理。”
曲汐心头悬着的石头轻了一大半。
这个家里,如果说还有谁能跟曲纵扳手腕,也就曲相庭了。
曲相庭脑子灵活,肯定能让她全须全尾地从这件事里抽身。
“年后我就帮小汐办手续,安排她去国外上学。”
曲相庭答非所问,曲纵却是听明白了,脸色稍缓,挑眉问,“你认真的?”
曲相庭忽视曲汐和曲相逐看过来的不敢置信的眼神,点点头,“去国外读书,对她好。”